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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雷伊生贺48h/1.18-13:00】Without You I Am Dying

    盖雷高亮,架空私设有。

 

      我的哥哥死在了战场上。他临走前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,等到他胜利回来后,他会教给我他的绝技。

 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。所有人都没回来。

  他们都死了。我的族人的覆灭,加剧了这个星球的衰败。到最后,人们乘上飞船离开了,没离开的也全都被辐射腐蚀死亡了。赫尔卡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
  暴雨下了七天七夜,雨水洗刷着天地,像是要把留下来的一切都洗刷冲走才会停下似的。我坐在雷神殿的尖顶上,接受着暴风雨和雷电的洗礼。


  赫尔卡在悲鸣,是雷神在哭泣吗?

 

  

 

  他是来自异乡的少年。

 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是很愉快,即使他的衣衫又旧又脏,但依旧掩饰不住他身上尖锐的气质,更掩不住他红色的眼眸中高傲和倔强。

  我觉得他能在这偌大的星球找到我实属是奇迹。

  我不记得我们是为了什么打起来了,但隔了上千年,我还记得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,像是一片燃烧的火海,炙烤着我的灵魂。高手的打斗牺牲的往往都是旁边的建筑物,我们把雷神殿外的柱子都打塌了一根,房檐失去支撑坍塌了一角。我以前来神殿从来不爱走门,神殿的窗户被我残害的不在少数,大祭司总会抄着扫把骂骂咧咧的来赶我,对着阵亡的窗户又是一阵长吁短叹。

  小心眼的大祭司看到塌了的柱子肯定会心疼死吧,但是再也不会有人来骂我了。

  哥哥说我很强,我成长的速度实在是无人能及,连他当年都不及我现在两分。他说我一定会大有作为。可我现在能做什么呢,我时常对着空荡荡的星球这样想。

  打过一架之后他经常来找我,初见时那种高傲又冷漠的姿态完全跑得没影。说要再和我切磋,态度认真,但是不答应他就会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家不走。他说他游走于各个星球之间修炼,力求成为宇宙最强者。不知道为什么他留了下来,和我一起修炼,一起坐在空旷的雷神殿里,一起去水银湖边看稀疏的星星。

  他和我说赫尔卡很美,可惜过于荒凉。 

  接着他和我讲了许多他旅行的见闻,他和我说塞西利亚的风雪冷得能把人的灵魂都冻住;火山星的岩浆像是吃不饱的怪物吞噬着大地;比格星上有很多大到超出人常理认知的植物;陨石带的深处有没被发现过的生命体;海洋星的巨渊有很多可爱的生物,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。

  他说赫尔卡最美,因为赫尔卡有我。

  我一拳把他打翻过了沙发,我不太会表达我的感情,只觉得有种异样的别扭。

  他爬起来义正严辞地说:“强者在我心里就是最美的存在啊。”他看我表情不太对劲,追问我是不是害羞了,我觉得他烦得很,只能自顾走开,脸上的热量过了很久才退下去。

  我觉得他有时候很聪明,他能拆解我所有的招式,在这个连人都没有的地方也能自己修炼得惊天地 泣鬼神,突破死路。可有时候他好像又蠢的紧,吃饭的桌子都被他劈成两半,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
  他想去旧城区顺一张桌子来,为了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我勒令他自己锯木头做一张。

  他折腾了满一个月,糟蹋了两棵大树才做出来了勉强能立得住的桌子,品相不怎么样,但只能勉为其难的用了。

  赫尔卡的植物在没有人类的存在以后都渐渐的冒出了头来,但实在是稀疏,盖亚每隔几天都会去摘一些在以前我觉得很稀有的花,放进客厅的玻璃瓶。阳光照进来的时候,让沉闷的屋子多了一点生机。

  天气从那七天的暴雨后一直是阴沉沉的,闪电也时不时就落下来。但自从盖亚来了之后,放晴的次数多了起来,一直盘亘在上空的阴云也渐渐消失了。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磁场?还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?总之,一切都在渐渐的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
  我问他怎么能在这么大的星球上找到我。他回答说,你的雷劈的这么大,我在外层太空路过没靠近都看到罩着一片黑压压的云,看不见的都是瞎子。

  我无言,用电给他烫了个发。

 

  有一些精灵接触到污染物以后变异了,有一些则是以前基因实验遗留下来的可怜家伙,熬过辐射腐蚀以后已经丧失了理智。它们在这颗星球上痛苦的活着,撕扯、啃食着它们所能见到的一切事物。盖亚时常和我一起去把它们肃清掉,也算作是修炼。看着那些支离破碎的怪物,他问我为什么还要守着这空无一人的星球。我说我相信他们还会回来,一定会有人来的,像你一样。

  他沉默不语,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无法诉说的哀伤。良久,回应我的是一个还带着血腥气的吻,他的牙齿磕在我的牙齿上,发出好大一声响。我不会接吻,显然他也不会。不然我的嘴唇不会破一个这么大的口子,比被怪物挠伤的地方还要肿。至于为什么我没有排斥他的亲吻,一时间我竟然没有去想,浑浑噩噩的就被他带着回到了家里。

 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,我这十几年以来从未体验过这种感情。隐约只觉得在心里有什么东西破了芽,让原本空荡的心又变得沉甸甸的。

  有些话他没有直接和我说,但是动作是一天比一天粘乎。身上都还满是汗也要贴上来,身体热乎乎的还要拽着我不放,汗把皮肤粘在一起又难受得很,最后两个人都得去洗澡。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挪到我床上来睡了,先是大夏天喊冷,然后再也没在我床上挪过窝。我还担心他是不是因为修炼过头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能力,后来在他越发没皮没脸的操作下,发现我实在是想多了。

  某个晚上我终于是忍不住问他:“你是不是对我有点什么别的意思?”

  他咧开嘴笑了笑,红色的眼睛亮了起来,像是施了魔法的宝石,说:“亲都亲过了,你还不明白啊?”

  我有点懊恼,我不太明白什么是非朋友间的喜欢。你懂的多,你告诉我。

  他说,是想亲我,想起我时会笑,看见我时耳朵会热,离开我时心里会空,无论遇到什么,都想要和我一起渡过生命里剩下的日子。

  他拉着我的手,问我,你对我是这样吗?

  我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和对哥哥的感情不一样,我本来以为我和他之间是牢不可破的友情,更甚者是相依为命的亲情。

  但我想亲他,想起他时会笑,看见他时耳朵会热,离开他时心里会空,在我余下的生命里,我不想失去他。

  我的回答是一个吻,我觉得这胜过所有的语言。

  我们身体相融的那一刻,我心理上的快乐大大的压过了生理上的痛楚,他拥着我,我抱着他,两个少年人心中的空洞被填满。少年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,在这方面每个男孩都可以说是无师自通,但形势也没有那么喜人。那个晚上很热,但星星却是不同于以往的暗淡,一直笼罩在天空的瘴气散开了,自从战争结束后,在赫尔卡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亮的夜晚了。天光透过窗子探进来,为屋内增添了几分活气,汗水打湿了他的发梢,划过他的鼻梁,最后滴在了我身上。

  他陪伴我的时间渐渐超过了我的家人陪伴我的时间。几十年过去了,我一点也没有老去的迹象,两个人的面容就这么一直定格在二十几岁,又这么不知日月的过了上百年,日子也很简单,修炼,种地,打怪兽。出过几次远门,但都没有走很远。因为我怕我一离开,我所等的人们回来时会找不到这颗星球的守护者。

  木质的门门框框用上百年来也得坏,他做桌子的技术比之前两次好了很多,庆幸的是还有树木能够给他糟蹋,凳子床榻坏了也都由他做,他对此也乐此不疲。

  

  我时常想,我们的神真的遗弃我们了吗,他曾经那么爱他的子民,爱这颗曾经富饶无比的星球。

  我看着我召出来的成百上千道雷电,心里出现了另一种想法。我决定到雷神殿寻找答案。

  当我走近雷神殿的那一刹那,我感受到了,整个星球都在和我共鸣,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,抑或是离开的,他们的声音全都涌入我的大脑。

  我就是雷神。

  早在那场七天七夜的暴雨时我就是了。所以赫尔卡才会阴云密布,所以盖亚来了之后才放了晴。我不理解雷神为什么选中了我做继任人,他要消逝了吗?所以选中了族里唯一活下来的我。

  得到了强大力量的同时,我受到了来自赫尔卡——来自雷神的诅咒,永恒的诅咒。我不会老去,也不会死去。在赫尔卡星人回来之前,我永远不能离开这颗星球。

  虽然我从未有过离开的想法,但不知道这是坏事呢,还是好事?我看着盖亚想的出神。

  我总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过下去。或许是平淡了太久,我忘了他骨子里的血性。

  他说他想要远航,去没有去过的地方,去成为最强者。他觉得自己余焰未尽,还能去学习更多的东西。他规划着宏大的未来,这么多年藏起来的戾气和傲气又浮了上来。末了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,但我叹了口气,说:“我不能走。”

  他沉默了许久后说:“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

  “但是太远了,我不能走。”虽然我也向往浩瀚无垠的宇宙,但是我需要坚守我的使命。

  “赫尔卡已经没有人了,你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。”他有些激动。

  “他们一定会回来的,一定会有人来的,就像你一样。”我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。

  我说完以后,他坐在那里许久没动,也没再说什么。

  但他还是要走,他说他会回来。

  我没有和他说诅咒的事,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,既然不能和他一起踏上征程,说出来只是平添一份负担。那些乘上飞船离开的赫尔卡星人去了哪里,谁也不知道,找到他们的希望实在是太过于渺小。就算找到了,谁会愿意回来呢?两件事的可能性都趋于0。

  临行前的一个晚上,他不知道从哪拖出了一条小船,坐进两个人以后也还有些富余。他说这是他做的,从桌子到木船,也算是一种修行。夜晚的水银湖死气沉沉的,一点也不美,影子投在湖面上,映的模模糊糊,远处的城市像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能把我吞噬。

  我还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,只能转为用肢体语言像他传递着我的感情,期盼着他能留下来。小船还在湖心漂着,我放缓着自己的动作,以免让小船侧翻落水。

  月亮从云里探出了头,我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,他一定看到了我满是眼泪的脸,他轻轻的抹去我的眼泪,亲吻我的眼,温柔的叫我不要哭。

  我不想他离开,但我开不了口。他没有自私的要求我一定要和他离开,我不能自私的让他留下来。

  他离开了。虽然以前不是没有他独自去别的星球的情况,但是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  一开始他是半年回来一次,后来渐渐的是两年,三年,到十年。他上一次回来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,一开始还有频繁的通信联络,那电话机还是他不知道从哪特意带回来的,说是无论在哪都能保持联络通信,后来渐渐的也少了。最后一次拿起电话,也只是沉默许久,互问一句最近还过得还不好。

  我几乎已经放弃去算日子了,电子日历还在自顾地工作着而已。以前听人们说异地恋会使恋人们逐渐忘掉对方,但是为何我越随着时间的推移,心中的那份苦意与那份爱恋越是浓到要溢出来。以前的画面已经变的模糊了,我很害怕再久一点,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了。日升月落,不知道又过了几个轮回,他离开我的时间已经超过他陪伴我的时间了。

  宇宙那么大,会不会他想回来的时候,已经记不清回家的路了呢?


  赫尔卡的废墟早已倒下了,再次进行生命演化,不知道还要过多少万年。我这一亩三分地被我料理的还算好。木桌子我自己也已经会做了,旧桌子的残骸堆在角落里,早已看不出原先是什么东西了。

  荒芜的星球上也有了新的小生命出现,我也认识了一些朋友。有不少精灵和人来过,动静可都不小,像是流星坠落一样着陆在赫尔卡。有友善的,但大多看赫尔卡荒无人烟,呆不了多久就会离开。也有和那家伙一样好战的,冲到雷神殿门口就大喊出来一战,打完架就会离开,但并不会常来。

  我经常看天,想着今天会不会有人来。

  听路过的探险者说,这个星系的最边缘有一艘鬼船,上面隐藏着巨大的黑暗能量,很少有人敢靠近。但是最近他们的检测仪检测到,上面的黑暗能量正在淡化,他们打算去碰一碰运气,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。

 

  又是拖着长长尾巴的红色流星。这次不知道是谁会来。但如果依照他的这个降落速度,先不说砸到地上的花花草草小精灵,着陆的时候巨大的惯性可能会把这个人的飞船都砸碎。

  我帮不上什么忙,只能招来雷电,让呼啸着的暴风托一下飞船,把他往荒地引,让他不要摔的这么惨。

  最后着陆的不算太难看。这架飞船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,表皮的漆几乎全掉了,只剩一些又旧又脏的还粘在上面。不知道驾驶员是不是还活着,我等了好一会舱门都没有打开。就在我打算强行破入时,舱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。但是在看清走下来的人是谁时,我的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。

 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?我不记得了,八十年?还是一百年?我以为时间已经把我的感情磨淡了,但我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的时候,我心脏的反应是这么剧烈,竟生出些许疼来。他好像没怎么变,好像又变了,又好像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
  他走下来,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,嘴唇张了又合,半天都说不出话来。半晌他用力地抱住了我,好半天才闷出来了一句:“我回来了。”

 

  他告诉我,诅咒的事情,其实他早就已经知道了。他在星系的最边缘碰到的那艘传说中的“幽灵飞船”,本想着上去探索一番,结果从上面的遗留物和船体结构来看,这就是当年赫尔卡星人离开时乘坐的飞船,当年应该是遭到了袭击,在飞船上的人都遇难死了。上面还留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没有的雷神的意识,自然也就知道了诅咒的事。但是笼罩在这艘飞船上的黑暗能量非常庞大,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摸清了一些东西。他试图把整艘飞船都带回来,但在和那东西搏斗的过程中,被吸入黑暗空间,在里面被困了很多年。

  凭借他一个人的努力,最后只带回了一些精灵、残骸和遗留物品。

  “赫尔卡文明已经消亡了,我把那些死去的亡灵也都带回来了。你自由了。”他对我说。

  我一时间有些茫然。突然有一种丧失了方向的感觉。

  “赫尔卡也在逐渐恢复了。这次和我一起走吧,我希望你能放下。”他无比认真的说。看着我复杂的表情,他又赶忙补了一句“咱们可以经常回来!”

 

  也许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。也许,我该想想我们下一站该去哪里了。毕竟我没有办法再去想象,没有你的日子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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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哇,俺今年又来了!不过今年的是文,没有图图!也没有太多的话想说啦!祝我们的队长生日快乐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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